第三百四十七章 善恶终有报-《第一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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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ok chapter list       第一权臣正文卷第三百四十七章善恶终有报淑妃并不笨,只不过因为过于显赫的家世,和自小养成的骄纵,让她没必要去谨小慎微,事事揣摩。

      此事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外面登基的,不是她的掌中宝,而是德妃的儿子。

      那个被她和她的家族,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胶东郡王东方白!

      看着德妃依旧一脸从容镇定的样子,和当初一样让她恨得牙痒痒,淑妃哼了一声,“你很得意?”

      德妃平静地看着她,“难道我不该得意吗?”

      “你们就算在城中一时成功又能如何?我父亲和萧凤山还有数万精兵在外,还有这势力庞大的满朝勋贵,哪个服你?”

      淑妃也的确聪明,立刻就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并且迅速找到了可以让自己寄托希望的理由。

      德妃摇了摇头,“你所说的那满朝勋贵,都死在太子安排的死士刀下了。”

      她看着陡然愣住的淑妃,继续道:“至于英国公和萧凤山,我们等着看吧,看看他们到底是何下场。”

      “而我今日来,不为别的,就是想亲口告诉你,我赢了。”

      德妃的脸上不见喜怒,眼中仿佛掠过了这宫中十几年的风雨,似自言自语般轻声道:“那个被你轻视、被你欺辱、被你视作眼中钉的来自泗水州小县的姑娘,赢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如同一场毫不留恋的告别,又像是向着一个华美崭新的舞台奔赴。

      “封锁昭阳宫,一应待遇不减,等候发落。”

      刚走出几步,冯秀云快步从门外走来,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娘娘,方才宫外传来消息,临江郡王已被擒获,正押送入宫。”

      德妃点了点头,回头看着愕然呆立的淑妃,微微一笑,“姐姐,你看你抢了我的镜子,我却把你儿子给你送来了。”

      淑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下了从未低下的头颅,“妹妹,求求你,不要为难绍儿!姐姐.哦不,臣妾求你,饶了绍儿吧!太后娘娘,求求你”

      德妃的脚步,却并未因这些话有过半分停留。

      淑妃快步追出去,却被禁军将士持矛拦住,只得无力地嘶吼着。

      但是,权力的战场上,何曾有过温情的落脚之地。

      易地而处,德妃和东方白的下场只会更惨。

      但此刻的淑妃,却想不到那些,只是哭嚎着,求饶着,仿佛这样就能缓解掉自己内心极端的无助和慌乱。

      听着身后的哭喊渐渐远去,德妃轻声道:“秀云,你希望我杀了他们母子吗?”

      冯秀云却没敢接这个茬,“娘娘统领后宫,如今更是垂帘听政,自有统筹,秀云不敢妄言。”

      德妃又问道:“如果我把这个决定权交给彘儿,那你希望他怎么做?”

      她问完便接着一笑,“算了,这样更是难为你。那如果是高阳呢?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冯秀云想了想,低声道:“囚于后宫,厚赏恩遇,数年之后,平静离世。”

      德妃扭头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的贴身女官,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今日也辛苦了,回去好好陪陪高阳吧。”

      冯秀云轻轻一福,“娘娘,今日终究是大喜之日,您勿要因为这些事情伤神。”

      “我知道的。”

      德妃转过身,伸手很没有上位者架式地和冯秀云轻轻抱了一下,送别了那段相依为命的岁月,转身朝着长乐宫走去。

      长乐宫,一个个如今被罚在后宫各处做苦役做杂役被欺辱的宫女和内侍忽然从各个角落被找了出来,在胆战心惊的惶恐揣测中听到了胶东郡王正位天下,德妃娘娘荣升太后,垂帘听政的消息。

      霎时间,头顶乌云尽散,胸中委屈奔流。

      他们喜不自胜地被内侍们恭敬地请回长乐宫,换好了原本的宫服,等待着他们的主子回到她忠诚的宫殿。

      当德妃的身影出现在长乐宫的门口,齐齐的朝拜声响起。

      “拜见太后!”

      一如往昔,又不同于往昔的齐声高呼,在激动中响起,好似欢迎的锣鼓。

      德妃走到宫门之前,望着俯身下拜的熟悉身影,稍微愣了愣神,而后,在所有人的震惊中,反而朝着他们缓缓一拜。

      以后宫绝对至尊的太后之位,朝着一帮后宫之中地位最低的宫女和内侍拜了下去。

      “当日事发突然,未能带你们脱困,让大家受苦了。希望大家,见谅。”

      德妃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的歉疚,传入众人的耳中。

      长乐宫中,一个个宫女和内侍登时眼眶通红,甚至有直接哭出声来的。

      “娘娘切莫如此!当日之事,奴婢绝不曾对您有过半句怨言!”

      “娘娘折煞奴婢了,事发突然,娘娘亦是自身难保,岂能苛求他事。”

      “奴婢受娘娘大恩,纵万死犹未悔,区区小事,何堪一提!”

      一帮宫人纷纷开口,用言语为外人描述着长乐宫过去的繁荣与默契。

      为奴已是不幸,但能得遇这等明主,便能慰藉平生。

      德妃走入宫门之中,扶起手边的一个人,温柔地朝着众人笑着,“深秋虽寒,但六宫之中,今已春暖花开,诸位且与本宫共赏之。”

      “谢娘娘!”

      整齐的欢呼声过后,德妃一个个看过众人,忽然眉头轻皱,“袁嬷嬷呢?”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与德妃更熟稔些的宫女开口道:“娘娘,自从当日事变,袁嬷嬷就不见了踪影。后来我们也被发配各处苦役,更不知袁嬷嬷去向了。”

      德妃心头黯然,轻轻摇头,“此事不怪你们。”

      走入宫中,那些破败和杂乱正在被内侍和宫女们以极快的速度收拾着,相信很快就可以恢复原本的样子。

      但有些人还能否再回来呢?

      那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挡下了无数明枪暗箭,是奴仆亦算师长的老妇人;

      那个鼓励自己为彘儿争取皇位,并且辛苦奔走,殚精竭虑的老妇人;

      在自己终于取得了胜利之后,却不能共同分享这份喜悦,一起品尝胜利的滋味

      “娘娘!”

      耳畔响起一阵轻呼,坐在院子中等着众人拾掇长乐宫的德妃摇头苦笑,自己这是累着了还是思念过剩,居然都幻听了。

      “娘娘?”

      德妃猛地抬头,瞧见袁嬷嬷正微笑着站在一旁。

      她的眼里,骤然被惊喜之色填满。

      一番令人欣慰的重逢之后,袁嬷嬷被德妃牵着手,缓缓说着经过。

      “当夜娘娘离宫,奴婢得知有变,便躲了出去,但是宫门封禁,奴婢虽然有些拳脚功夫,但终究敌不过那些禁军,没办法逃出宫去,只好在宫中四处躲藏,好几次都险象环生,差点被捉住。好在御膳房的管事曹杰曹公公伸出援手,将奴婢藏在了御膳房里。”

      “曹杰?御膳房?”德妃一挑眉,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

      “是啊,奴婢起初也不知道曹公公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救下奴婢,后来一问才知道,曹公公早已仰慕公子,感念其恩德,故而才鼓起勇气将奴婢藏了下来。奴婢就在御膳房中的一处库房中,躲到了现在。”

      又是高阳么.德妃的心头感慨万千,颔首轻笑道:“嬷嬷能够回来,本宫当真是高兴至极,如今诸事繁多,还要有劳嬷嬷多费心。”

      袁嬷嬷站起身来,朝着她恭敬一拜,“奴婢还未参见太后娘娘呢!”

      德妃笑着伸手扶她,而袁嬷嬷望向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至极的笑容。

      ——

      后宫深处,有一排普普通通的排房。

      逼仄,阴暗,压抑,还带着几分本不该存在于皇宫之中的脏污。

      这排房深处,那间条件最差的房间里,浓浓的药味和沉积散不掉的臭味交织在一起,裹住了躺在床上的那个老人。

      “狗东西!滚起来吃药了!”

      一个内侍一脚踹开房门,皱着眉头,捏着鼻子走入了房中,将一个药碗重重搁在床边的柜子上。

      厌恶地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他哼了一声,抄起棍子就抽在了老人的身上,“跟你说话呢!聋啦!”

      看那顺手且熟练的姿势,想来早已不是第一次这般了。

      “公公.息怒!”

      老人沙哑着开口,强撑着起身,艰难地够着药碗端起,送到嘴边,缓缓喝着。

      那内侍看着他的样子,忽然伸出棍子在碗底一捅,原本平缓流动的药汤登时一涌,在将老人前襟洒得到处都是之余,还让老人被狠狠呛了一口。

      看着老人无助急咳的凄惨样子,那内侍哈哈大笑起来,却没注意到几个身影已经快步冲到了门外。

      “甘霖娘!”

      靳忠瞧见眼前一幕,气得七窍生烟,一个箭步上去,直接将那内侍踹翻在地。

      “反了天了,咱家是董公公的人!你们这些狗奴才好大的胆子!”

      那年轻内侍没看清来人面孔,尖着嗓子大喊起来。

      “董你娘!”王德手刃了杜钰,眼下正是气势正盛的时候,抄起棍子就砸了下去,几下之后,那内侍就只能瘫在地上无助呻吟哼唧着了。

      “住住手!”

      一旁的床上,传来老人一声低低的呼唤。

      靳忠和王德等人,连忙停住动作,跑到了床前。

      “义父。”

      “义父!你怎么样了?”

      高益被众人扶坐起来,浑浊的老眼借着昏暗的光线终于看清了靳忠的面孔,神色登时写满了担忧,“你怎么回来了?”

      靳忠笑着道:“义父!事情已经办好了!夏公子带着胶东郡王和德妃娘娘兴兵起事,如今已擒获太子,控制京城,胶东郡王已经登基称帝了!”

      高益陡然愣住。

      靳忠接着道:“义父,我们就是来接您出去的,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这话说完,几个义子都是眼眶泛红。

      而后众人七手八脚地帮高益换上了准备好的干净衣服,然后将他抬出去放在了门外的轮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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